時裝和音樂,兩種原本站在不同感官場域的存在,因為秀場而建立了一條奇妙通道。時裝設計師德姆納.格瓦薩里亞(Demna Gvasalia )於2015 年接手BALENCIAGA,兩年後音樂創作人BFRND開始在幕後負責品牌的秀場音樂,同時活躍於品牌秀場幕前和活動中。在視覺曾是絕對主導的時裝界,音樂一直是重要的靈感來源,就像被某個文化、某段歷史、某一文學或電影啟發,時裝秀是被影響的結果,被催生的轉譯器。秀場音樂最近越來越頻繁地讓人去思考音樂的視覺化,它們各自是被誰推動,又被誰消解了邊界,似乎正好能夠藉由 BALENCIAGA 系列時裝秀作為實際依據。

時尚和音樂從未真正分離過。品牌與音樂人的合作已然形成創意環,一貫常見的締結手法便是用秀場音樂來輔助秀場、闡釋時裝視覺,或是起用音樂人作為代言人,德姆納找來BFRND製作BALENCIAGA秀場音樂成為標誌,BFRND也成為品牌最佳的宣傳標誌。
沒過多久,BFRND 就不僅限於用聲音翻譯德姆納的願景,他的個人標籤逐漸展露,他在古典、部落節拍、重工業和電子之間穿梭,也坦言喜歡流行和科幻電影。在BALENCIAGA 2020春夏時裝秀上,以名為<cult>的曲目,鬼魅般的音樂在模擬藍色歐盟議會大廳裡,上演如恐怖懸疑電影高潮時分;20 年秋冬季時裝秀世上,開場的弦樂四重奏預告了BFRND 新的里程碑,渾濁的死水沒過前排座椅,黑衣人的行進濺起水花、合奏漸緩,水面倒映出另一番末日黃昏。回頭看音樂曲目為<Genesis>,把古典和迷幻舞曲縫合在一起,和德姆納對文化符號的拼貼和挪用如出一轍。
你可曾想過當秀場沒有音樂?
BALENCIAGA近幾年成功將老牌嚴謹形象,翻轉為連年輕世代都喜愛的時尚大牌。BFRND 在採訪中提到,當時時隔53年回歸的BALENCIAGA 高級訂製秀場上缺席的配樂也是他的作品。當時,時裝秀上一片沉寂,沒有音樂的現場,感覺到在場的人有一股坐立不安的緊張氣氛,彷彿將整場秀場回到傳統秀場中。從音樂的不在場,到設計師憑個人喜好選擇已有曲目,再到音樂人為特定的秀場製作配樂,音樂和時尚之間密不可分的關係進入不可忽視的程度,在BFRND 除去配樂的時候,秀場音樂的現代性也得以展露,不再是多此一舉或錦上添花,而是一開始就作為場景的一部分,使人既在無聲中聽到音樂。
前年,疫情席捲的背景下,兩人決定不再找尋其他主題,而是回歸到時尚本身來做一些酷的事情,於是便有了2021 年夏季PRE-COLLECTION 音樂錄影帶式的短片。影片中BFRND 戴著墨鏡,在雨後的巴黎街頭穿過一個又一個轉角,翻唱改編自1984年加拿大音樂人柯瑞.哈特(Corey Hart)的新浪潮經典同名曲目<Sunglasses at Night>,伴隨那句 “I wear my sunglasses at night, so I can so I can…” ,讓當時在螢幕前收看的Z 世代青年,捕獲了更具像化的耍酷模版。當時國外留言版寫著:當朋友在天黑之後告訴你,帶上墨鏡可以治療偏頭痛,不需要任何BALENCIAGA 的產品你們就已對上暗號,沒有比這更酷的事情了。
當一個可以被輕易複製的場景被脫離品牌元素後依然成立,也就意味著其品牌文化宇宙的形成,而BALENCIAGA 先別人一步補上的那塊拼圖,關鍵就在於音樂和場景的平行創造。播放BFRND 任何一場秀場原聲帶,對應的秀場影像自然而然浮現。服裝和音樂一體兩面,緊密相連的同時也被允許獨立存在。
▌整理報導:Bohe H.|封面照:BALENCIAGA品牌創意總監德姆納.格瓦薩里亞(Demna Gvasalia )與音樂創作人BFRND派對完相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