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家庭錄影帶到Vlog:業餘拍攝的根源來自於熱愛|cacao 可口雜誌

21世紀風靡的短影片到Vlog,並非時代的新產物。在20世紀以拍攝家庭生活為主的影像拍攝流行起來,隨後的幾十年中,世界各地拍攝的成千上萬片業餘影片成為最龐大、最重要的動態影像發展的作品之一。MoMA博物館在2020年在四月以《家庭電影》(Home Movies)為主題,收集過去85年、累積數百小時的業餘家庭短片。家庭電影的特質是真實,源於純粹無比的目的性,或者「沒有目的性」。時至今日,技術上或許邁進了一步,但所包含的記憶價值並沒有變化——記錄生活中微不足道的珍貴點滴,以個人體驗呈現時代的生活風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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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家庭電影》(Home Movies)宣傳預告片

「在20世紀創作中,最龐大的動態影像作品是家庭錄影帶。它們就像時光機一樣,通向歷史未經過濾的窗口,講述了電影製片廠、新聞或廣告沒有記錄下的時代故事。」——《家庭電影》策展人羅恩·馬格里奧齊(Ron Magliozzi

在家庭電影(錄影帶)的拍攝中,無論是執錄影機的導演兼攝影師,還是鏡頭前的演員,都以率真的情感投入於拍攝之中。當拍攝技術沒有知識和技能的輔助、沒有專業背景的支撐,其單純性正得以體現——「業餘」的根源來自於熱愛。

家庭電影的另一大特徵是低成本。從人員上來說,拍攝一部家庭電影少則兩人(一人執鏡,一人入鏡),至多也不超過十人;從機器設備來說,當時易取得的8毫米或16毫米攝影機是最常用的錄像設備(現在已是稀有老古董了)。除此之外,家庭電影的製作流程極為簡單,無需佈景和特殊的妝髮造型、無需鏡頭切換,更不需後期特效剪輯。

從此展收集過去85年的家庭錄影帶中,最常見的是有目的性的拍攝,如:家庭聚餐、畢業典禮和婚禮等等之類的慶祝活動;無目的性的拍攝,如:無意中拍攝了工人罷工、獵人出沒、宗教遊行等無意識的幽默片段,而這樣的片段即使在今天,仍然在社交媒體上盛行。如果將20世紀的家庭錄影帶和現在的網路短影片並排播放、進行對比,撇除畫面質感和鏡頭中的年代感,以及少了些絢麗的特效或濾鏡,我們很難說出本質上的有什麼不同。

這種不受管制的個人電影不僅充滿活力、感傷、坦率等諸多鮮活的人性,有時甚至因為真實而具有侵略性。這種侵略性由何而來?名人們,無論是演員、音樂家、藝術家還是體育名人,很少會在鏡頭前,完全不加保護地展現自我,而家庭錄影帶則能做到這一點,觀者得以從影像中捕捉對他們而言至關重要的私密時刻。

隨著新型攝影器材及放映設備的更新,以至於這些家庭錄影帶很少被保存下來,它們大多淪為跳蚤市場中的舊物賤價出售。21世紀不少博物館,都意識到了家庭錄影帶的獨特價值,才開始保護及珍藏這些珍貴的影像並讓它們重見天日。

達利1954年的家庭錄影帶中,時年50歲的超現實主義藝術家與小貓、動物頭骨和耙子一起玩耍。他在片中搞怪的動作充滿了喜劇氣質。影片的攝影者是他的朋友,拍攝地點是位於西班牙Costa Brava的別墅庭院。
作曲家亞倫·科普蘭(Aaron Copland)緊盯著他的鏡頭,從他在帝國飯店的住所出發,穿越曼哈頓泥濘的冬天街道,到林肯中心附近的63街、但丁公園(Dante Park)對面,再到列剋星敦街(Lexington Avenue)459號的比克福德斯(Bickford‘s)

除了名人的家庭錄影帶之外,《家庭電影》展現更多的是平凡人的電影院,揭示每個人都有美學上獨特的家庭生活:拍攝家人、朋友和居住地,橫跨階級、種族和世代的記錄。這些個人電影記錄了20世紀,生活中被忽視的各個方面。我們回望過去,看著當今氾濫訊息,重新審視此創作形式的含義,以及它可以承載的藝術價值。

家庭電影《父與子》(Father and Kid)
瑪格麗特的聖餐派對《Margaret’s Communion Party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