瑪莉娜.阿布拉莫維奇:她在新冠病毒疫情時期的生活和藝術|cacao 可口雜誌

疫情限制了很多人的出行,在一個物理移動被阻隔的時刻,身處在不同地方的藝術家仍在堅持創作,以作品本身的感染力帶來力量。《生命》(The Life)是瑪莉娜.阿布拉莫維奇(Marina Abramović)近年創作的一部混合現實的表演作品,2019年在蛇形美術館首展,原定在倫敦的皇家藝術研究院的展覽,則因為疫情而被推遲到了2021年。瑪麗娜.阿布拉莫維奇並沒有因此而閒著,在疫情期間完成最新創作歌劇《瑪麗亞.卡拉絲的七次死亡》(7 Deaths of Maria Callas)她表示:如果我們迅速以疫情為題材創作作品,那會像你在循環複述著每日新聞,而我並不認為藝術應該如此。藝術應該令人不安,應該發問,應該預測未來。

《生命》(The Life)

疫情打亂許多人的生活,但是對於瑪麗娜.阿布拉莫維奇卻沒有被打亂到,她在接受《紐約時報》採訪時聊到,她就像現代游牧者,從一個地方遊歷到另一個地方,她的身體才是唯一關聯的場所。在大多數時間都是獨自工作,所以對她而言,現在的處境並沒有真正改變她的生活方式,唯一被改變的是人們之間的交流,社交隔離政策就需要仰賴於網路媒介技術。

在最新作品《瑪麗亞.卡拉絲的七次死亡》,阿布拉莫維奇既是導演也是主演,之所以選擇歌劇呈現,是因為她認為如此經典甚至過時的藝術形式,每部歌劇裡都有女人死亡的橋段,而她們都因愛而死。所以她想到——為何我們不把所有的死亡都放在一起,拼湊出七個死亡的瑪麗亞.卡拉絲,並從中創作一部全新的歌劇呢?正常的歌劇通常是四小時的時長,但死亡短暫得多,所以她的劇作只有1小時20分鐘。

《瑪麗亞.卡拉絲的七次死亡》

「疫情並沒有直接影響我的作品。事實上,當每天即刻發生的事件會改變藝術家的創作或思考方式,這對他們來說是很危險的。」阿布拉莫維奇舉例二戰期間,所有人都在描繪著戰爭導致的災難,馬蒂斯卻畫起了鮮花,這是絕妙的回應,畢竟新聞已經如此令人絕望又千篇一律,此舉這更像是如何提升人類精神的問題。我們想起大衛.霍克尼(David Hockney)在2020年3月中旬,他就發布過一幅描繪黃水仙的畫作,並配圖寫道:請記住他們不能取消春天(Do remember they can’t cancelthe spring.)。送別逝者,慰藉生者,在我們焦慮之上潑灑春色。

阿布拉莫維奇也舉例當南斯拉夫發生巴爾幹戰爭時,她創作了《巴爾幹巴洛克》(Balkan Baroque,1997),那段時間她長時間地擦洗著牛骨,她坦承花了很長時間才能對當時的情形作出回應。即便是那時,她也不想讓這件作品和南斯拉夫的戰爭產生過於直接的關聯。她希望作品它能超越戰爭的感受,而作品留下的圖像可以被用於任何時間、任何地點,只要有人在殺戮:無所謂戰爭發生在敘利亞或世界的任何角落。

「我不太喜歡處理和疫情相關的話題——實際上我沒有任何念頭或靈感。病毒不是一個性感的工作對象。」阿布拉莫維奇如此坦率應對。對於推遲到2021年的倫敦的皇家藝術研究院的展覽,她透露這次展覽名為《來生》(After Life),這已經是對未來的某種預測;另外一點是會增加她對烏雷(Ulay)的致敬,因為他在疫情爆發之初便過世了,她甚至沒能與他體面地告別,所以展覽會增加幾件在她們12年的合作中創作的主要作品,作為致敬。

《巴爾幹巴洛克》(Balkan Baroque,1997)|photo by MoMA

行為藝術是否會因為社交距離而冷卻?

對於行為表演進入主流藝術的過程,阿布拉莫維奇自認和自己息息相關,因為她做了50年行為藝術,談論行為藝術就像談論自己的孩子一樣。阿布拉莫維奇認為病毒不會一直存在,疫苗會被生產出來,而表演活動也會回歸正常。她甚至覺得這場疫情,讓藝術市場如今終於不再是一切的主導,而是重新回到創造性、回到純粹性。她認爲行為藝術在於這是活的藝術形式,能夠超越時間而存在。優秀的作品會建立非常強烈的情感聯結,可以切實地改變人們的看法和感知。

▌整理報導:Bohe H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