藝術史上最大騙局是如何煉成的:《消失的達文西》是一部紀錄片,但有著懸疑片的驚奇與樂趣|cacao 可口

達文西逝世已超過5個世紀,然而在今日的多個領域,他仍像一名超級巨星,其才智、才華顯露之處,人們團團簇擁,疫情前,每一年約有近千萬人潮飛往巴黎,只為一睹《蒙娜麗莎》真跡,造成「令人窒息的羅浮宮」現象,《蒙娜麗莎》撤下與不撤下,成為羅浮宮懸而未決的難題;達文西本人更似一則謎,外星人、未來人之標籤未必太過,人們除了忙著釐清宇宙的真相,也奮力動用史料、科學甚至不惜一擲千金,只為一解「達文西怎麼辦到的?」、「到底是不是達文西?」

買下耶穌就是有錢人的任性

達文西的話題,世人永不厭膩。《消失的達文西》紀錄片著眼於藝術圈,影片開頭,先把觀眾帶回發生於2017年,一場即使經過百年,仍會在拍賣史上留名的拍賣現場,這一天是2017年11月15日,世界著名藝術拍賣機構佳士得,在紐約售出了世界最昂貴的一幅畫—《救世主》(Salvator Mundi),以美金4.5億(約130億台幣)售出,震撼了整個藝術與媒體圈。就算是身在鏡頭外的你,也能感受到當時在拍賣場上是怎麼一回事:金錢競逐原來可以這樣跌宕精彩。

《救世主》為什麼這麼昂貴?一來達文西傳世作品稀少,二來此作富有宗教寓意,畫中主角為帶著神秘感的雙性耶穌基督,祂的眼神和蒙娜麗莎一樣使人無法參透,一隻手的中指與食指交叉,比出祝福象徵,而另外一隻手則抱有半透明水晶球;《救世主》於 1500年左右受法蘭西國王路易十二委託繪,1625年,此畫隨著法蘭西的瑪麗亞公主出嫁英格蘭查理一世國王,至此之後,它一直都在英國皇家收藏的清單中直至18世紀。

只要大家都相信:那就是真的

20世紀後,《救世主》再次展開它獨一無二的旅程,因不明原因飄洋過海,出現在美國費雷德里克庫克爵士的私人收藏中。然而當時畫作已嚴重損壞,甚至被破壞撕裂,某些地方被重新上色,塗漆手法低劣,並且因為顏料品質,早已褪色,不過在1958 年這幅畫仍舊流入蘇富比,以45英鎊的價格賣給了路易斯安那州一位私人收藏家,畫作被認為是「達文西工作室助手的晚期複製品」而售出。

2005年,一位美國藝術品經銷商從紐奧良一家拍賣行以1000美元購得。在接受CNBC採訪時,藝術經銷商西蒙表示:「這幅畫看起來嚴重損壞,但仍然是一個值得收藏的文藝復興時期畫作。我當時覺得它美極了,但顯然受到了重創,而且被重複塗改過非常多次。在我最瘋狂的想像中,我永遠也不會想到它竟然是一幅達文西真跡。」接下來,商業世界中最大膽也最貪心的動念,讓這幅折合台幣3000元的畫作,因集結「眾志成城」之力,成為了世界最昂貴的一幅畫。

看完電影,你將成為在羅浮宮排隊的其中一人

導演安東尼維金(Antoine Vitkine)無疑開啟了一道獵奇開關,他的視角與我們平行,他不嘲諷,也不訕笑他飛往世界各地親身採訪的對象,他恪守導演職責,在電影中如實呈現,身處此產業鏈中相關人士對於達文西的痴狂與愛恨嘴臉,這不是一部推理電影,也不標榜懸疑,但你絕對會因為片中出現的金錢角力和狡詐人性,而屢屢莞爾,甚至想脫口而出:「貴圈真亂」諸如這類的評語。

你自然會推薦朋友來看,當然不是為了要看懂達文西的「疊置罩染法」(Superposition de glacis)在《救世主》(Salvator Mundi)上動了什麼玄機,也請觀眾放心,導演無心設定任何藝術門檻,因為最好看的,永遠是人性,也是《消失的達文西》紀錄片能帶給觀眾最大程度的樂趣。

▌企劃編輯:林圃君|圖片提供:東昊影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