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6年,他把一盆植物放進博物館,打破博物館給人資產階級的印象|cacao 可口雜誌

1946年,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館(Stedelijk Museum Amsterdam),新上任的館長威廉·桑德伯格(Willem Sandberg)在蒙德里安(Piet Mondrian)展覽作品旁放置一盆植物, 這舉動也是一個聲明。他改變人與藝術機構的關係,博物館不應該是一個精英藝術的寺廟, 它應該是每個人享受當代藝術的地方。藝術家Inge Meijer在《植物收藏》(The Plant Collection)書中,收集桑德伯格1945年至1983年,他引領下盛行的博物館植物風潮。

桑德伯格在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。|photo by Stedelijk Museum Amsterdam
桑德伯格本身是位多產的創作者。他曾提出應用藝術與美術之間並沒有差異。

桑德伯格(1897-1984),在二戰時期利用自己在文字排版設計方面的專長,在博物館的地下室為猶太人偽造身份證明,他的同謀都被抓了,而他成功逃脫。二戰結束後,他接任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館的館長,他將自己的所有精力和創造力,轉變為改變荷蘭藝術的新面貌。讓所有人都能獲得藝術,這是桑德伯格的主要目標之一,他首先設想博物館是對所有人開放的場域,而不僅僅是周日那些嚴肅的資產階級下午漫步的地方。作為博物館館長,他向戰後的荷蘭介紹了當代藝術,並為現代藝術收藏奠定了基礎。他將有靈感的策展人和開創性的平面設計師聚集在一起,創造出獨特而獨特的作品。

我鼓勵博物館員工他們參與其中,而另一方面,我想讓年輕人感受到這是他們的博物館。」桑德伯格

桑德伯格最大的目標之一是改變人與藝術機構的關係,讓博物館更具吸引力。他甚至希望人們來博物館,自發地與這個地方聯繫起來。為了實現這一目標,他在年輕人中推廣藝術。改變社會藝術的地位,應該從改變年輕人心中的藝術地位開始。桑德伯格的初衷顯而易見,1946年,將一盆植物放在蒙德里安的紀念展覽作品旁,便是打破博物館與公眾的距離,他希望遊客能以更積極的方式,看待令人震驚的現代藝術。他藉由植物建立室外和室內的聯繫關係,公眾可以在熟悉和舒適的環境下感知當代藝術。

《植物收藏》書封

70年代,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館內到處都是室內植物

至今時代已經改變,桑德伯格離世後,博物館開始對館內擺放植物變得猶豫不決,因為將任何植物放在藝術作品之間,可能會帶來細菌的來源,對保護藝術品構成威脅。藝術家Inge Meijer在《植物收藏》(The Plant Collection)收集桑德伯格1945年至1983年,他引領下盛行的博物館植物風潮。這些館內植物,在60年代是高峰時期,有40盆綠色植物,加上102座蕨類的植物在博物館中漫步。

她花兩年的時間,研究館方的植物慢慢消失的原因。植物數量從70年代開始減少。無疑是由於裝置藝術的興起,藝術家們越來越想要確定他們的藝術作品,所處的空間與環境設定;有些藝術家則會顧及到這些植物,是否會造成觀者觀看作品的視覺混亂?或,它是否屬於藝術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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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植物收藏》內頁之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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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植物收藏》內頁之一

時間正在眺望天空並意識到它在移動。我總是喜歡在不同時代或不同領域的藝術作品之間建立聯繫。」桑德伯格

曾經站在博物館樓梯上的蕨類植物將不再可能出現,館方考慮到安全問題,如果遊客走過它的時候撞倒了花盆怎麼辦?如果植物中的水分,或細菌影響藝術品呢?如今,公眾的博物館一切都圍繞著安全打轉,「你受到博物館入口處的保安人員的歡迎。這給人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,它創造了距離。 」Meijer說,當她開始收集這些館內植物資料時,儘管她自己沒有經歷過這些植物與展覽並存的時期,但這些舊圖像仍給她「令人困惑的美麗」之感。

植物的呼吸和生長,而藝術品是靜態的,這形成有趣的對比。在舊圖像中還有另一件事讓她感到震驚,有時植物在展覽空間的中間,有時被冷落在角落裡,這些植物多半是獨自存在著,這種孤寂之情卻感動了Meijer。在《植物收藏》書中,展覽圖片和資料展示了共39種植物,與不同大師級藝術作品的並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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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植物收藏》內頁之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