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的大多數畫作都有很強的社交內容,往往是我想要表達的東西。我喜歡50年代或60年代的美國廣告,那些『病了的消費者』一貫的形象:虛假的笑容,完美的家庭,令人期待的假期和勢在必行的口號。充滿樂觀、正面能量的一切,反而是當前社會令人不安的反映。如今在社交媒體下人人披上美好的偽裝。當你劃開表面,發現這一切都是假的。」來自巴塞隆納的SR. X,運用模版技術將塗鴉變成了城市景觀的一部分。這些視覺代替文字來表達他自己,有時候是他自身的故事,有時候是他與這個世界的對話。

「 在這個世界當中,每個政權需要一個敵人,而且是一個永遠不會被打倒的敵人 。」
藝術評論家、哲學家Boris Groys在藝術動力(Art Power ,2008)裡面曾經說過一段現代藝術家的信心危機,在過去,藝術家們製造武器、直升機雛型、使用科學、數學畫畫,藝術不但是高雅的藝術,也是高科技,而今,藝術被世界所遺棄,他們則只能從世人中借用東西,半吊子人類學、初段社會學、小兒科人口統計、老掉牙 互動科技等等,藝術被困在象牙塔裡面而與社會背道而馳,永遠只能借用、挪用,成為美術館裡的裝飾品,而當初真正的藝術精神卻留存在社會的其他地方。Groys 說,恐怖份子才是真正的影像藝術家,他們劫持、火光四射的影像才真正在數位藝術時代下具有靈光、具有懾人之影像魅力。
在街頭藝術(Street Art)於80年代末逐漸地與塗鴉(Graffiti) 背道而馳,並在兩者之間劃上清楚界線之後,從一個方面理解,那便是街頭藝術家的稱號開始被藝術學院之學生所把持、背離塗鴉而中產階級化、並以形式(模版、海報)和想法上與原始街頭幫派、嘻哈文化產生切割;因此,討論塗鴉商業化本身便產生邏輯矛盾,在二十一世紀,街頭就是藝廊,而人生便是商品。SR. X一開始在巴塞隆納的街頭塗鴉,他坦言在家鄉他的街頭塗鴉大多是非法的,他需要在短時間內有效地表達想說的內容。在2014年,他來到倫敦創作。

一旦那些自發式的表現不符合西班牙政府或是政客的規則, 政府便破壞殆盡,這不只是發生在巴塞隆納,而是在全國各地。就像是四十年前的法西斯主義一樣,西班牙正經歷著不合理的反自由政權,個人的地位被壓制於體制之下。從 SR. X 的畫作裡頭便可以感受到蠢蠢欲動的反抗靈魂。他的作品同時包含了訊息,而不是只有純粹的美觀。他認為作品應該要為自己說話,「我不喜歡去解釋它 」他說,「當你走在大街上,你不需要別人解釋某些牆上看到的街頭藝術。」
看著SR. X街頭的作品,總令我聯想到恐怖份子,一個與藝術畫上等號的恐怖份子,雖然這只是一個與社會背道而馳的無意義名詞。但是他用創作行為來與政府社會抗衡,牆面成為他最強大的武器,它可以表達自己、打擊或是觸動某人,這點讓我不得不認為他很瘋狂,活脫脫的飛越杜鵑窩。SR. X 將視覺藝從紙面躍然而上街道,既充滿想像力又肆無忌憚,大膽地向這個世界挑釁。


塗鴉幾乎是一個暫時性的遊戲。除非是已經被政府認可,或是和地方議會協力的社區藝術保護工作,否則街頭上的一幅畫將被迅速消除。所以倘若要讓街頭藝術產生持久性,並且盡可能傳達給讀者,它就必須從實體移動到虛擬領域。SR.X像其他當代的街頭藝術家一樣,積極的以數位媒體記錄他的工作。 但是,在我們的採訪中一切清晰可見,他相當樂在其中。他欣喜若狂地破壞,一處塗鴉可能是對政見的翻覆,創作成為一種新的管道,不僅要能夠與街道的不同元素進行交錯,並探索新 的技術,後來它還變成了溝通,表達他自己的一種新方式。從叛逆、不想按照常規的方法來做事,逐漸演變成一種成熟的態度: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。很多時候 SR. X 的靈感不是來自於精心的規劃,而是跟隨當下的環境與直覺,專注在創作當下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