錯過的快樂:適時關掉無所不在的新聞|cacao 可口雜誌

在現實世界中,社交媒體、智能手機、城市化和其他因素結合在一起,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讓人分心、要求更高。丹麥心理學教授斯Svend Brinkmann出版的《錯過的快樂》(The Joy of Missing Out)在書中提到:說「不」是我們作為個人和社會都缺乏的技能。我們必須培養這種能力,以應對過度消費、不受約束的增長和自然資源的減少。我們可能都是FOMO族,但在這訊息爆炸、新聞重複不斷的現今,JOMO的生活,或許能減輕些現代焦慮。

彷彿前幾天還在聊「FOMO」(Fear of Missing Out 意為:害怕錯過訊息更新的社交控),但某天開始,FOMO又被一個新詞「JOMO」所超越了。JOMO(Joy of Missing Out 意為: 錯過的快樂 )。FOMO這個詞可追溯到2004年,由當時還是哈佛商學院的學生的Patrick McGinnis所創造。他從緬因州的一個小鎮來到哈佛,發現自己被各種活動淹沒了,如今他成為風險投資顧問,創立名為「智者」(Fomo Sapiens)的頻道,在這個節目中採訪商業領袖,了解他們如何區分事情的輕重緩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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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新聞達到了臨界點,我們不可能努力去看到每件事的真實度與可採信度,我們更應該從FOMO變成JOMO。

智能手機的設計初衷是,吸取你在火車上、浴室裡、床上所剩的最微小的注意力,同時監控你的每一次點擊和滑動,記錄你逗留或滾動的頁面內容。社媒平台利用由此產生的大數據確保精準投放,以盡可能吸人眼球的方式,呈現出你可能會感興趣的內容來。與此同時,廣告商需要付出一定的費用,來換取命中率如此高的目標受眾群,從而獲得更有價值的受眾群體。

正如越來越多的用戶所理解的那樣,這種使用數據來定制算法內容的做法,使得人們為數字技術而著迷:軟體公司陷入一場競賽,它們競相開發更多超高效的方法來瓜分人們有限的注意力,所以這些公司的生存和發展,取決於大眾對其產品的依賴程度。但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新聞佔據了越來越多的公眾視野。

新聞傳播變得更加容易,越來越多的新聞供應商開始爭奪讀者,於是就出現了一種微妙變化:讀者的關注度取代了內容本身成為真正有價值的商品。

在一場為爭奪注意力的競賽中,每一個新聞提供者,最終到每一個新聞故事,都在與所有其他新聞提供者相互競爭,以便讓自己慢慢印入消費者的腦海中。這場競賽將自然而然地走向終點:無論用何種刺激去吸引自動注意力,人們的注意力總會被更花哨、更聳人聽聞、更離譜的新聞故事所吸引。這一切意味著,開始主導新聞的將是那些極端、聳人聽聞甚至虛假的故事。

每一則新聞所面臨的壓力也愈來愈大,它們必須通過病毒式傳播來增加自己的份量,新聞機構也越沒有理由將(不斷減少的)收入投入一部分到傳播更慢、內容更嚴肅的報導上。這些新的刺激因素更有利於賽馬政治和熱門的文化戰爭問題,再加上那些連珠炮似的好戰言論,都旨在證實讀者的現有偏見,或引發令人憤慨的爭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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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商業的迫切需要,新聞故事甚至不需要是真實的,只要它具有最大的吸引力就足夠了:假新聞並非偏離了「加強參與感」的媒體經濟,而是媒體經濟一個合乎邏輯的結論。

但現代注意力經濟利用了這注意力,並不是為了幫助我們時刻關注威脅,或改善他人的生活,而是幫助了注意力商人創造利潤。所以它不斷地丟給我們新聞事件,不管它是否真的重要,不斷地讓我們看待世人正在經歷的痛苦,不管我們是否有能力去減輕它。

或許你已察覺到了在社交媒體上有種可笑但明顯的壓力,即你要對每一件自然災害,名人逝世或者政府發表的政策聲明都發表官方意見。這就好像我們每個人都是一個小國家的大使,任何沉默不言的人都會被認為是冷漠無情,漠不關心。

當與新聞打交道變成一種信仰時,脫離新聞(即便只是部分脫離)自然聽起來像是異教徒行為。但這可能正是我們所需要的,而且不僅僅是為了我們個人的理智,民主的正常運作也可能依賴於此。首先,關注網路新聞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民主參與,抑或僅僅是感覺上的民主參與,這一點存在很大爭議。但即便是真正的民主參與,誰又能說這完全是一件好事呢?我們對新聞的關注也是同樣的道理。依據目前政治新聞在我們精神世界中所佔的中心地位,我們可能正在丟掉政治本應起促進作用的東西,且同時在損害民主政治本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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