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9年在柏林成立的藝術團體「塑料幻想」(Plastique Fantastique),由被稱為「問題先生」(Dr. Trouble)的馬可.凱納瓦齊(Marco Canevacci )和被稱為「泡泡小姐」(Ms. Bubble)的葉納.楊(Yena Young)帶領。他們創作的透明、輕巧且可移動的巨大泡泡裝置,呈現出不同的形狀。這些輕型膜結構易於運輸、安裝和拆卸。20多年來,他們把泡泡軟性雕塑帶到了世界各地的城市角落,在他們看來,他們的媒介是空氣,它雖然看不見,但卻是必不可少的,製造充氣物的是空氣,而不是塑料。

「我們關注的是如何識別公共和私人空間,如何在日常生活中對空間做出反應和互動,以及我們如何適應新情況,例如Covid-19就是當下啟發我們的主題。」在訪問中,「塑料幻想」闡述了他們的創作。2021年8月,兩人在柏林的街頭,上演了一場與裝置空間交彙的演出,因為當時2020 年4 月27 日時,在柏林搭乘公共交通工具必須遮蓋口鼻,針對這一規定,他們設計了《 iSphere 》,其設計靈感來自50年代的科幻漫畫,也可以發展出遮陽罩、集成麥克風、呼吸機等功能。
作品《stay out》也是反應疫情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方式,人們被迫在不同的環境下重新安置自己的日常。作品探討生活仍然充滿變數,隔離和溝通的重要性,人與人接近和遠離的張力也被一次又一次地討論,但在不斷地變化之中,即便在不同空間的限制下,人類仍然可以尋找到生活更多的可能。他們安排了七個不同的充氣泡泡被安置在街道上,還有七名表演藝術家生活在其中,隔著半透明的氣膜,私人和公共的界限需要被重新平衡。他們邀請路人和觀眾參與體驗,思考他們的行為方式並與之互動。
我們泡泡能做的事遠比你想像的要多
回顧「塑料幻想」在2000年作品《 1 Km AIR》他們在柏林的一家商店內充起了一公里的空氣。在空蕩蕩的空間裡,3個長300m、直徑26cm的管狀塑料片被充滿。藝術家們無法預見房間內200立方米的空氣將如何填充,是參觀者的運動決定了空氣的分佈,提出——當人們面對充氣物會如何反應?他們回應:當人們看到我們的作品時,第一反應是靠近並觸摸氣泡,感受著緊繃的氣壓,就像一個孩子一生中第一次看到氣球一樣。然後他們走進來,意識到即使在一個泡泡裡,呼吸到的空氣也和外部是一樣的。之後他們在羅馬的國會大廈佈置了多個氣動裝置《 IFHP WORLD CONGRESS》,當人們進入會議廳時, 聲音、圖像、音樂和氣動室環繞著觀眾,多媒體和充氣物成為了建築結構的組成部分。
2005年,他們在義大利杜林的一座拱廊下又吹起了半透明的泡泡《SAN SALVARIO MON AMOUR 05》,氣動膜穿過了拱廊下的一個立柱。這個被包裹的小空間成為了城市結構的一部分,人們可以在其中穿行、交流,甚至是舉辦和觀看音樂演出。「塑料幻想」希望通過充氣裝置創新城市中被忽視的角落,讓市民參與到創作過程中,裝置完成後,作品會消失,但觀眾、參與者會通過獨特的體驗獲得持久的記憶。





獨自還是共處?你不是漂泊的一員
2005年作品《 DAS KÜCHENMONUMENT》(廚房紀念碑),它由鋁板搭建的方形空間和一個巨大的透明氣膜組成,可以放置在城市中的任何地方搭建起,他們稱之為的「移動雕塑」。這個項目是針對特定地點的,他們提供一個物理臨時框架,將人們與特定環境融合在一起。在「移動雕塑」中,他們搭起了桌椅,人們圍坐在一起分享美食,後來這裡還被當作會議室、電影院、音樂廳、舞廳、宿舍、拳擊場和蒸汽浴室。「塑料幻想」的充氣泡泡的功能還在被持續拓展,隨即他們也展開在世界各地的展出。2010年,在柏林特雷普托區的青年之島上,作品《RETTUNGSRING》(救生圈),環繞在岸邊的一棵樹周圍,巨大的紅白相間的氣膜漂浮在施普雷河上。這一作品旨在將空氣和水這兩種元素結合在一起,通過它人們可以在水上行走或者休息。
2015至2016年,「塑料幻想」有感於當時的國際難民問題,創造了一艘巨大的救生艇《LIVEBOAT》,在內部放置著作家荷馬得著作《奧德賽》第五章,被翻譯成不同的語種,讓參與民眾免費拿取。這艘船跨越山和大海,從滕珀爾霍夫機場上岸,巡游到荷蘭又回到德國。其舉,期待人們或許會對世界上其他微小而不受控的個體感同身受,又或者是慶幸自己不是漂泊的一員。2017年作品《DOUBLE HEART》則希望通過心跳揭示這些節奏模式的無限變化,每一個特殊而獨有的心跳頻率,都能獲得遙遠的相同性。他們將充氣裝置環繞在莫斯科高爾基公園的樹木之間,通過特殊傳感器測量和比較遊客的心跳,尋求陌生人之間相愛的可能,再由集成的系統實時傳輸,最終轉化為集體的節拍。
在第58屆威尼斯雙年展上,「塑料幻想」的《Blurry Venice》作為威尼斯館的特定裝置,營造了既沒有牆壁,也沒有天花板和地板的空間,就像是一個沒有水陸界限的城市。在這個如夢似幻的空間中,觀眾們成為彼此的表演者和觀察者,這或許是從人與人關係的角度回答了當時的主題「願你生活在有趣的時代 」 (May You Live in Interesting Times)。


▌整理報導:Bohe H.|圖片來源:Plastique Fantastiqu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