場景中的表演雕塑:白天/黑夜、睡眠/清醒、主動/被動,紀錄《沉睡》的女權意識|cacao 可口

目前在紐約生活和工作的珍妮·安東尼 (Janine Antoni)1990 年代初期她在美國藝術界嶄露頭角,作品被譽為是第三回女權主義浪潮的典範,身體一直是安東尼作品的核心,無論是作為工具還是主題,她都敢於表現出令人不安的親密感。在1994年至2000年,她在博物館、畫廊進行《沉睡》(Slumber)的藝術實驗,白天在織布機前辛勤工作,將數件睡衣製成睡毯,晚上她則蓋上毯子入睡,與此同時,通過腦電波檢測儀器的觀測,描繪出她睡覺時大腦運作的腦電圖。這些身體勞動下的美麗,表現傳統性別等級制度的矛盾心理。

《沉睡》(Slumber)|photo via Janine Antoni

創造藝術的實際物理行為

安東尼的藝術創作始於 1990 年代初期,受到 80 年代女權主義批評的影響,如:arbara Kruger、Sherrie Levine與Cindy Sherman,也藉鑑了70 年代女權主義藝術家的本能語言,如:Marina Abramović、Ana Mendieta、Carolee Schneemann 和 Hannah Wilke,她們以激進的方式使用自己的身體進行創作。這些早期的藝術家,以其原始的身體和侵略性而聞名,但安東尼在批判中強調柔情,樹立出明顯區別的第三回女權主義。

她將身體感覺的體驗,轉移到雕塑物體上的挑戰,貫穿了她的藝術創作,並決定了她對材料和方法的選擇,所以使用極簡主義、概念藝術、表演、錄像、裝置和特定地點表演去作實現。安東尼的極簡主義,強調材料的內在象徵價值和過程也很重要。安東尼早期的作品與眾不同之處在於,她用自己的牙齒、舌頭、手、頭髮和睫毛等,將巧克力、染髮劑、豬油和肥皂等不尋常的材料變成新的形狀和形式,如《啃》(Gnaw,1992)、《舔與泡沫》(Lick and Lather,1993)或是1996至1999年的《or and》能看到物理對象作為製造行為的證據或殘留物。她的現場表演作品包括《愛心關懷》( Loving Care,1993),她將染髮劑浸濕的頭髮拖畫廊地板,藉由每天拖地的性別勞動,與過去女性角色做個歷史對話。

在過去的三十年裡,她也創作了一系列始終如一地運用舞蹈和表演元素的作品。她指出「我一直在探索表演、物品和文物之間的界限,以了解對其中一個或另一個的強調如何改變其解讀。如果說我過去的作品關注的是一件事,那就是如何將製作的性能融入到物體中。」安東尼的混合藝術實踐將「現場藝術」,以她的身體為主要媒介,不可預測性的和雕塑、攝影和裝置的物理物質性相結合。「我唯一知道和相信的就是我自己的經歷。」自我意識和女性身體的概念,都與安東尼的作品密不可分。

《愛心關懷》( Loving Care,1993)|photo via Janine Antoni

在《沉睡》 中,安東尼睡在畫廊的床上,那些稍縱即逝的夢境,隨著腦電圖機記錄下她快速的眼球運動,當她醒來時,安東尼用她睡衣的碎片將她夢中的圖案編織成一條長毯子。藝術家日與夜的活動是息息相關的,鈕扣是她在白天一顆顆縫進毯子上的,這也反饋到她晚上睡覺時產生的腦電圖上,在一定程度上,這是她夢境的具象化表達。「科學技術製造出一台機器能讓人體直接『繪畫』,這是件神奇的事情。我喜歡那些出自無意識的藝術創作,尤其是沒有任何人為的干預的時候。」夢境自帶浪漫色彩,她認為以夢境詮釋科學機器的運轉,為人們找到了認識科學的新鮮視角。

縫紉、化妝等一系列被認為與女性相關的日常,都被她融入到了許多作品之中,但最重要的「工具」卻是她本人。許多件作品正大光明的說明現代單一男性視角,是社會對女性身體的態度及其對女性施加的壓力。將女性在西方文化中的困境,以一種輕柔卻有力的方式融入到表演藝術、雕塑、攝影之中,表面講述她的故事,但在故事中留有空間讓觀察者填補空白。

《沉睡》(Slumber)|photo via Janine Antoni
《沉睡》(Slumber)|photo via Janine Antoni

▌整理報導:Bohe H.|圖片來源:Janine Antoni